【英杏】魔女
大家新年快乐！
英杏。
魔女杏×人类英智。
梗来自 魔女集会で会いましょう 这一tag。
存在角色理解偏差及私设，ooc爆炸，没有逻辑，慎入。
如果都能接受，那么感谢观看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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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的魔女集会结束了。
杏放下手中的书册，向相熟的魔女告别后，她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森林。
她是在森林的边缘处看到那个孩子的。
小小的男孩子有着金色的柔软头发，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，身上的衣服的料子和做工都是出类拔萃，却不知为何倒在了森林的边缘，他的呼吸有几分急促，似乎是察觉到杏的脚步，他抬起眼来看她，那个瞬间杏落入一双湖水蓝的瞳孔，是非常清浅温柔的色泽，魔女小姐拉了拉自己的兜帽，本想侧身离开，她并非那种爱多管闲事的性格，更何况那样的一个孩子出现在这里委实太过诡异。
就在这时，杏感觉到自己的袍子的一角被轻轻地拉扯住了。
只是非常轻柔的一点力道而已，杏却一时动弹不得，她活了太久太久，时光的流逝下许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了，可是那个瞬间某个记忆的片段触动了她，于是她停住了脚步，低下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。
“拜托您。”小孩子这样攥着她衣袍的一角，却仿佛溺水之人抓紧了身旁的浮木，他说着话，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后，发出的声音也是轻轻的，带着一点点的沙哑，“救救我。”
“哪怕我是魔女？”杏这样问道。
他太小了，甚至可能不懂魔女的含义吧？杏这样想着，便看他抬起眼，用尽全身力气那般说道：“不管什么，我想要活下去。”
那时他湖水蓝的眼瞳中闪烁着的，是由于生的欲望而燃起的明亮火焰。
“好吧。”杏瞅着他攥紧的衣角，叹了口气，“不要后悔啊。”
杏取出魔杖，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点了点，那叶子便在她手中化作一个精致的水晶瓶，她再点了点瓶子，那瓶底便渗出浅绿色的透明液体，她毫不留情地伸手捏住对方的下巴使他张开嘴，将那绿色的液体给他灌了下去。
然后，她将衣袍从因为喝下了生命药剂而昏迷的小孩子的手中扯出来，径直离开了。
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，推开门，发现她的尖塔外，有个小孩子靠着门边的墙睡着了，晨露打湿了他的金发，连眼睫上似乎都沾染了些许露珠而显得湿漉漉的，这让他看起来分外可怜。
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，他立刻就醒了过来，向她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，他仰起头看着杏，露出了个笑容来。
“早上好，魔女大人。”
杏在那个瞬间，第一次体会到说不出话来是什么样的感受。
“你为什么在这里？”她看着那孩子，目光中几分疑惑几分思索。
“因为……”他轻轻地说，“我被父母抛弃了，我没有地方可以去，森林里唯一的建筑就是您的尖塔，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，不敢打扰您，就靠在了墙边稍作休息。”
好在那时还是夏天，后来杏想起这时都在想，若是冬天，天祥院英智怕是就要冻死在她的塔前了。
杏打量了一下他，才发现他的小腿上有着被树枝与草叶刮擦而留下的血痕，他太娇弱了，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。
他生的那样好看，却如同薄樱或是枝头的积雪那样脆弱，阳光一照，便显出透明的色泽。
美得摇摇欲坠，却仍挣扎着拼命活着。
“虽然很冒昧，但是魔女大人，您愿意给我一份工作吗？我想要活下去。”
脆弱的水晶制品这样说道，阳光的碎屑透过树枝的缝隙落在他的眼瞳中，他的表情认真的不成样子。
那一刻连冷漠的魔女都要为这样的景色动容了。
“好吧，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杏叹了口气，她弯下腰来，直视着对方的眼睛。
“啊。”他愣了一下，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还未曾自我介绍，他单膝跪地，伸出手来握住了杏的手指，慎重而缓慢地将杏的手背贴在了他冰凉的额头之上，杏的手背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一些微微的湿意，也许是晨露，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，谁知道呢，杏不关心。
男孩子这样说了，郑重其事：“我是天祥院英智，魔女大人。”
“我是杏。”杏这样说道，她微微抬起手，天祥院英智便顺着这个力道站起来，杏看着他漂亮的眼睛，湿漉漉的，却看不出到底是否哭过，她这样说，“那么，天祥院英智，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？”
“在我厌倦之前，我会提供给你一切你生活所需的东西，但以此为交换，你要听从我的指令，绝对不能背叛我，即使是这样的条件，你也愿意吗。”
天祥院英智毫不犹豫地回答了：“是的，我愿意。”
“那么，”杏轻轻叹了口气，抽出手来在天祥院英智的额头上点了点，“契约成立了。”
那是杏与天祥院英智之间的第一个誓约。
冬天的时候杏带他去参加魔女集会，小孩子真是得寸进尺的生物，初见的时候还很乖巧，相处久了就会开始试探起大人的底线了，好在他任性的有度，杏倒也不觉得烦，也就任由小孩子黏在她身边。
杏没意识到她在想到这件事时眼底流露出的纵容。
魔女集会上，魔女们谈论了最近的收获，也不知是不是新的风潮，好像她们最近都开始捡各种奇怪的东西回家养，杏一眼扫过去，嗯，这个没有她家的英智好看，那个没有她家的英智乖巧，环视一周后杏忽然意识到她在想什么，愣了片刻用力摇了摇头，却惹来对面的魔女的一阵疑惑。
“杏大人，您是觉得我这里加入月光蔷薇的花瓣的分量过多了吗？”
杏这才反应过来，笑了笑带过了话题，重新投入了讨论中。
男孩子看着他的魔女大人，眨了眨眼，轻轻笑了起来。
那笑容中，不知是骄傲，还是眷恋。
明明是看起来冷漠的不得了的魔女大人，连路边遇见的小孩子也不会去救的女性，那份冷漠的背后，却是在漫长的时光中学会的东西。
——因为投入感情会让人受伤，所以一开始就要保护好自己。
不老不死的魔女，在很久很久以前没有成为魔女的时候，也曾经是内心柔软的小姑娘呀。
魔女们的集会结束后，天祥院英智拉着杏，来到了附近小镇的集市。
入冬之后，似乎雪就未曾消融过，小孩子包裹的严严实实，说话的时候口中哈出白色的柔软雾气，他笑起来的样子那样天真可爱，谁都不忍心拒绝。
集市里人来人往，穿着魔法袍的杏惹人频频侧目，闹得杏只好给自己施法换一身衣服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引人注目，但好像成效不大，长袍变换成了雪白的斗篷，本被兜帽遮掩的漂亮面容因此而露出，更多的人开始望向他们了。
天祥院英智的脚步顿了顿，抿了抿嘴看了看周围的人，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。
随即他便加快了脚步，拉着杏来到了一个摊子边上。
“杏姐姐，我想要那个。”他指着摊子上的东西这样说。
从夏天到冬天，他对她的称呼就渐渐从“魔女大人”到“杏大人”再到“杏姐姐”，他一点点试探着她的底线，好在杏倒不觉得有什么被冒犯的感觉，也由着他叫，不过是个称呼而已。
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，那是一小瓶星砂，是星星的碎屑磨成的闪闪发亮的砂石，在夜晚也能散发漂亮的星光，放进魔药中是很好的中和剂。
并不是很稀奇的东西，只不过胜在样子做的漂亮，是小孩子会喜欢的玩意。
“为什么想要那个？”杏问。
天祥院英智犹豫了一下，才轻声回答道：“后天……就是我的生日了，所以想要一件，属于自己的东西。”
“姐姐给我的那些东西，衣服也好，书籍也好，迟早还是会不属于我，我想要一件，属于自己的东西。”小英智这样强调着，随着他的话语而产生的白色雾气中，他的眼底的那点小孩子的独占欲分外清晰。
明明人声嘈杂，杏还是听清了他的回答，听得这话，杏一愣，她活得太久了，时间的流逝对她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东西，生日这种东西早已经被她遗忘在了年复一年的岁月里，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还是小孩子，小孩子总是会在意自己的生日的。
杏最后还是买下了那一小瓶星砂送给了他，小孩子捧着瓶子，眼底倒映着星光的模样漂亮极了，一瞬间就让杏原谅了他的任性。
说到底，被宠爱的孩子才有资格任性。
算了算日子，杏这才发现天祥院英智出生在星曜节，那是冬日里极其盛大的节日，每年的这一日都会有流星如雨般落下，冬日的雪花中，星星的碎屑散落一地，人们团聚在一起，庆祝一年以来的收获。
他是于流星坠落之夜降生的孩子啊。
于是之后的每一年冬日的魔女集会结束后，杏都会给他买上那么一件礼物，权当是庆祝。
“啊，英智你都这么高了啊。”时间对魔女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东西，好像只是一瞬间，杏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当年的小孩子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，她伸出手来比划着，“我记得，当时你还只有那么小，拉着我的袍子求我救你。”
“因为我比谁都更想要活下去啊，所以，就拼命地去拉住了杏的衣角。”金发的年轻人笑着回答道，他已经长得很高了，在他面前连杏都显得娇小了起来。
“我当时就想，无论是谁都好，只要能救我，怎样都好。”他将杏需要的龙心草粉末递过去，轻声说，“但是，是杏而不是其他人救了我，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作为回报，我努力的，健康的长大了。”他这样说着，看着杏将龙心草的粉末倒进去三分之一勺，从他第一次遇见她时起，就从未变过的容颜，依然漂亮得不可思议。
那一刻心中想的是什么呢？
……还不行啊，还不够。
他到底，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？
长到足够有能力保护她。
“我听说，邻国的那位皇帝陛下，得了重病。”春日的魔女集会上，一位魔女带来了新的消息。
“诶，这样啊，我记得他继位还是不久之前的事呢。”另一位魔女接过了话茬，思索着说道。
“也有几十年了吧？”杏回忆了一下，“不过对于人类来说，已经算是很久了吧。”
一旁的天祥院英智却是明显的愣了一下。
春日的魔女集会结束了，他们回到了森林的尖塔，傍晚的时候天祥院英智做好了晚饭，他系着已经有些旧了的碎花围裙，告诉杏可以吃饭了，杏就拿起魔杖敲了敲桌子，厨房里已经装盘好的饭菜便飘至空中，队列整齐地一个个落在饭桌上。
魔女是不需要进食的，但是天祥院英智是人类，无疑还是需要吃饭来维持生命的，于是这些年她也养成了陪天祥院英智吃饭的习惯。
晚饭之后，他这样告诉杏。
“杏，我想要出一趟远门。”他将“杏姐姐”的称呼改成“杏”是这两年的事情，因为他已经看起来比她还要年长了，他也就渐渐将称呼改成了“杏”，杏也纵容了他的行为。
对于天祥院英智，她一向纵容。
“要去多久？”杏也不问他的目的，只是这样问道。
“大概明年的星曜节前，能赶回来吧？”天祥院英智思索了片刻，这样回答道。
“嗯。”杏点了点头，“那就去吧。”
魔女大人这样下了指令。
“要笑着回来啊。”
“当然了。”
天祥院英智低下头，而杏伸出手来，点了点这个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大的青年的光洁的额头。
“契约成立。”
无论多远，只要你在，我就会回到你身边。
那是天祥院英智与杏立下的第二个誓约。
杏早就知道了，他的身份。
初见时他身上的衣服，他的谈吐与举止，他的名姓，早就让杏了解到她养大的这个孩子，到底是怎样的身份。
但是杏对这些并不关心，或者说，她并不在意。
因为那是她养大的孩子，那是属于她的家伙。
与魔女立下了契约的人类之子，从契约成立的那一刻起，就已经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东西了。
而天祥院英智——
那位邻国的，目前正罹患无法治愈的病症的国王陛下的前任王后的孩子，在前任王后死去之后，由于病弱被国王陛下所不喜，被人蛊惑着下令抛弃的孩子，在魔女教养了他十几年后，终究成长为了出色的青年。而他在那样的时刻，孤身前往了那个遗弃了他的国度。
教会了他宫殿与家的区别的魔女，让他知道到底什么是爱的杏。
和从他出生起就未曾见过几面，由于他的体弱便毫不留情地丢弃他的父亲。
这两者，如何选择根本不需要思考。
在宫廷中连侍女都是贵族之后，会做着母凭子贵怀上皇帝陛下的孩子而被迎娶的美梦，连侍女都能轻慢地对待的这位王子殿下，终究在那一日被人丢弃。
不，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王子了。
他是端坐于王位之上，新任的皇帝。
被魔女养大的皇帝陛下，轻而易举地掌控了整个国家。
而后，他在下一个星曜节来临之前，拼命地将公务处理完毕，剩下的事情则托付给了他的下属，被人们尊为贤者大人的与他同龄的贵族青年后，天祥院英智独自穿过雪原，回到了他这些年来居住的森林。
他于一个星辰璀璨的夜晚风尘仆仆地推开了魔女的尖塔，拉下兜帽露出金色的发丝，身上犹带着风雪的气息，冻得鼻尖微红，笑着对他的魔女说：“晚上好，杏。”
似乎对他的归来并不惊讶，杏只是随手指了指身后的架子，口气随意：“星辰花的叶片。”
而天祥院英智，立刻放下了他的行礼，将杏所需求的东西取了下来放进了对方的手里。
——那便是他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的原因。
无论他在何处，只要他来到这里，魔女的尖塔，永远为他点着永不熄灭的灯火，门也永远为他敞开。
离开了之后才发现，他是如此渴望着回到这里，因为这里有杏的存在，所以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归宿。
次日杏熬煮着魔药，指使着天祥院英智给她打下手之时，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，问天祥院英智今年想要什么礼物。
“嗯……我想要这个。”天祥院英智说，他笑起来，语气和他七岁时根本没有分别，一样的任性和孩子气，他凑近了杏，唇贴着杏的右耳，几乎要亲吻上她的耳垂。
杏的耳朵上，戴着的蓝宝石的耳环则因为她的动作剧烈地晃了晃。
“想要杏的耳环，右耳的这一只。”
他笑着说，那一刻连杏的手都差点一抖，将凌光石的粉末多放进去四分之一勺。
杏转头，瞪了天祥院英智一眼，却还是在熬煮魔药完成后，将那只耳环取了下来递给了天祥院英智。
而天祥院英智将耳环戴到了右耳之上后，却取出了他的箱子，放到了杏的面前。
“魔女大人。”他说着他七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叫过的称呼，单膝跪地，抬起眼来望着杏。
“以此为交换，请您，赐予我永生吧。”
那模样，就好像他七岁初见杏之时，请求她给自己一份工作时的神情，一样的认真。
明明小时候那样的肆无忌惮，任性妄为地直呼杏的名字，拉着她的袍子撒娇的事情也没少做过，长大之后，却会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他与杏的距离，唯恐她察觉自己的心意。
在天祥院英智的注视下，杏打开了那个箱子。
一小瓶星砂，瓶身由于被人长时间的触摸而显得有些陈旧，但那些星星的碎屑仍然在每个夜晚散落星辉。一片漂亮的龙鳞被珍惜地放在盒子里。被杏施了法不会褪色的织羽花书签，那花瓣如同湛蓝的羽毛，一支羽毛笔，羽毛来自极北之地的雪琼鸟……杏看着那些对她而言并不十分珍贵的东西，却一时哑然。
那是属于天祥院英智的东西。
是每年他的生日，杏送给他的，只属于天祥院英智的东西。
他把他仅有的东西，全部都给了她。
连心都捧出来，放在了她的面前。
世人皆求长生，而只有和杏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天祥院英智知道，永生是多么可怕的东西。
永无止境的时间锁住了杏，她将永远停留在某一刻，不老不死，而天祥院英智，却是主动地，请求着对方将自己关在了永生的囚笼中，只因这囚笼中有杏的存在。
“我爱您。”他说，明明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，明明他从小就直呼杏的名字，却在那一刻，用上了敬语。
漫长的时光将那份藏在心底的恋慕发酵成了爱意，而此时此刻他将其捧到了杏的面前。
“若您对我有半分垂怜，”他伸出手来，握住了站在他面前的杏的手指，轻轻地将杏的手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，一如初见那般，那一刻他的手却颤抖得厉害，连带着声音也轻颤着，随即他抬起头，吻了吻杏的手背，杏的指尖感受到了微微的潮湿，而杏是突然明白过来的。
那是天祥院英智由于紧张，掌心所渗出的汗水。
他顿了顿，才轻声说：“便请容许我一直陪伴着你吧。”
半晌的静默后，杏眨了眨眼，笑了起来。
她俯下身，亲吻了天祥院英智的额头。
“如你所愿。”
“交易完成，契约成立。”
那便是，永恒之魔女与光辉的君主之间所立下的，第三个誓约。
—FIN—
